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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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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过于隐忍,毫无锋芒的,一直在退却、却从未展示过獠牙的,就连上台竞争的资格都没有,而傲慢的个体中还能被讨论讨论服不服众。

不过后者也没有讨论的意义。

在黑鬃女王如日中天的当下,假如没有狩猎意外、战斗事故发生,没有第二个希波联盟崛起,而希波本身也不带着臣属杀回马枪,两位公主的未来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安澜此刻看着它们,看到的却是自己首次进入巢区时王室小团体当着带崽母兽的面从洞穴顶部大喇喇跃过时的画面。

顺着这个想法,她看向了不远处的树荫。

在那里,站着神色焦躁、坐立不安的卷尾。

它身边仍然环绕着两名属于母亲的盟臣,但在此之外,竟然再找不到第三名拱卫者,作为前任继承人,到退位都没有发展处属于自己的小团体,就连安澜都不知道该评价什么。

或许女王明晃晃的行动终于拨开了卷尾脑海中的迷雾,让它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荣耀的继承人,而是在迎来不可避免的式微,就像一块断裂的泥板,沿着斜坡滑动,前方是湍急的河流;

又或许它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只是在命运没有做出最终宣判时,多少还有点侥幸的心理,到此刻才被彻底击碎,就好像风中熄灭的烛火……

无论是什么都好,它的未来也可以想见。

卷尾永远不可能取得像希波那样的存在感——

至少现在,安澜是这样认为的。

安澜的判断在短期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黑鬃女王完全褪去了曾经那副“仁君”的样子,以一种惊人的强度在为新生儿们树立权威,不消多时,这些还没有小狗大的幼兽就学会了威逼和欺压,学会了撕咬同龄人的耳朵和尾巴,并从它们发出的尖叫声中汲取强权带来的乐趣。

对这些改变,卷尾无能为力。

安澜每次回归巢区时都会看到它郁郁不得志地在两棵大树之间走来走去,明明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它孤独的背影却显得如此阴郁,那身用顶级待遇浇灌出来的顺滑皮毛尽数变得粗糙、暗淡,把它衬得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大狗。

箭标说到这里时眼睛里总是带着幸灾乐祸。

它或许可以接受被希波牢牢压制住的局面,接受和安澜分庭抗礼的局面,接受被断尾联盟及褐斑联盟的后裔死死追赶的局面,但要让它向一只和卷尾别无二致的“弱者”低头臣服,那真是比杀了它还难受。

这个逻辑可以被完全套用在两位小公主身上。

随着时间流逝,箭标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和安澜对峙、斗殴、和好、八卦的频率也直线上升。两只雌兽面上还是你看不爽我、我也不爱多搭理你,暗地里却培养出了一点惺惺相惜——

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丁点。

不过这一丁点对箭标来说已经是“从零到一”的世纪跨越了,继母亲、同胞姐妹、盟友、前辈、上司和政敌之后,安澜忽然得到了一段亦敌亦友的关系,就好像在巢区增加了一个名字颜色随时会变的固定npc。

心情好了坐在一起说说小话,说到没意思了,一言不合还可以抄起掠食者自带的武器进行互殴,放点血,磨磨牙,润润爪子,一直打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为止。

还别说——

在目前的巢区局势下,打架都能算解压。

换做以前黑鬃女王一定能察觉到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异常联系,着手调整三角联盟、褐斑联盟、断尾联盟和坏女孩联盟四个团体之间的关系,营造出一种四方雄踞、关系复杂、战况混乱的局面。

可是现在它的精力有一半放在了为幼崽造势之上,另一半则放在了对公共巢穴加强管控之上,嗅觉敏锐度直线下降,动作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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