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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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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中走向终点,去迎接一生中最伟大的冒险。

整个维多利亚鲸群都静静地漂浮着。

莱顿浮在水面上,用眼睛把家人好好地挨个看了一遍,好像在记住所有人的样子,记住维多利亚身上的疤痕,也记住泡泡身上的残缺。

多少有点不舍,但更多的是幸福。

和所有未被人类伤害过的虎鲸一样,它过得平凡又快乐,小时候被鲨鱼追得到处逃窜,长大了在雌性面前炫耀背鳍,更大一点拿幼鲸当玩具玩,年老时仍然可以得到母亲的照料。

二十多岁那年在一次捕猎中被座头鲸往尾巴尖尖上糊了一巴掌,已经是它一辈子遭遇过的最不幸的事情。

莱顿穷尽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家庭。

它在鲸群的期待中诞生,也会在鲸群的簇拥离去。

太阳快落山时,鲸群唱起歌来。

没有一个成员在哭泣,所有人都围在雄虎鲸身边,长长短短地鸣叫着,希望它能安心地去做最后一个也是最甜美的梦。

维多利亚用胸鳍搂抱着它,用脑袋顶着它,用尾巴轻轻扫过它的尾巴,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暴风雨夜,第一次拥抱自己的孩子时那样。

一切都是那么圆满。

莱顿喷气的频率越来越慢,棕色眼睛里的神光渐渐化开,鸣叫声也变得微弱和混乱,好像真的进入了梦乡。

安澜忍着伤心凑近了些。

她倾听着,想知道舅舅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

在那双眼睛完全失去焦距之前,莱顿最后一次吸气,挤压声唇,发出了一个几不可闻的鸣叫。

啊,是这样啊。

她想。

这头大虎鲸没有将生命的最后一秒钟留给姐妹或小辈,它最后梦见的,也轻轻呼唤了的,是它最爱的“妈妈”。

莱顿的离去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个重大打击。

有好长一段时间,安澜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舅舅。

一条颜色鲜艳的鮣鱼,一头两根牙齿穿长的独角鲸,一场雄鲸齐游的社交季,甚至是一道很适合用来顶着幼崽滑乘的波浪,一片很适合玩腹拍跳水的温暖海域。

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很难走出来的家庭成员。

感情内敛的大虎鲸们减少了交流的频率,言语上的空白被小辈哀哀的鸣叫声填满。

维多利亚平常最嫌弃大儿子,但在接下来的好几年里都会突然冒出三两句莱顿小时候是怎样怎样的话。嘉玛和莉莲更是完全忘了哥哥的“不靠谱”,留在记忆里的只有它快乐的模样。

坎蒂丝往下的小辈都是莱顿看着长大的,而且因为它被分配了看崽职责,说是被带大的也不为过。

迁徙到北极时,已经是大虎鲸的闪电盯着岸上的北极熊看了好久,不知道是在怀念过去的时光,还是在思索和它们吵架是种什么滋味。

只有年纪太小还不明白什么是离别的海星没有怀念也没有哭泣,只是拉着妈妈询问总带着它到处玩的“哥哥”去哪了。

失去至亲的氛围一直笼罩着维多利亚鲸群,让大家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直到第二年社交季后泡泡揣了崽崽,即将迎来新生命的喜悦才将离愁稍稍冲淡。

鲸群成员越来越多,但幼崽出生的频率反而在缓慢下降。

继维多利亚和嘉玛之后,莉莲也绝经了。

这位小姨常常参与社交,路遇能看上眼的雄性也会和对方去聊一聊,却终生都没有生育,不知道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身体上存在什么问题。

家人没人会去问,它自己也自得其乐,所以答案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安澜就不说了,下面的闪电、海星以及加入族群的过客鲸萨沙都是男孩子,坎蒂丝和泡泡这对母女竟成了全村人民最后的希望。

泡泡年纪不小,还是第一次揣崽,而且因为它身体上有点残缺,大家都很担心怀孕会不会给它自己的生活带来不方便,生下来的崽崽又会不会有其他什么问题。

常理来说,海兽生第一胎时因为身体内各种微量毒素积累较多,总是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不是生下来看着好好的结果没能存活,就是直接身体上有残疾。

维多利亚想的更多,它担心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泡泡会把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所以从发现怀孕的那天起就一直绕着曾外孙女给它做思想工作。

泡泡的竹马小白更是承诺要带着崽子一起玩吹气泡游戏,并举例说明家里的某位亲戚背鳍有问题,但孩子一点问题没有。

到了预产期,维多利亚带着鲸群游到避风港里休整,好几天都没有离开,就是怕到深海区再遇上暴风天,把本来就活动能力不强的泡泡刮出什么事来。

安澜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都守在侄女边上,心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怎么说也“接生”了好几个幼崽了,这工作轻车熟路。

坎蒂丝急得团团转,连闪电都没带着海星出去玩,说是举家上阵、如临大敌也不为过。

只有泡泡自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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