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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禁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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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和右臂长出了像蝎螯般的前肢,他体内有无怨半魂,这剑是少数有意识的邪钉,只是缺具好的肉体让他转移。生死之际,程易和跟无怨说了,他能让出肉身,换取无怨完整的力量。

臂力瞬间大上数倍的程易和推开绕颈骨鞭,直直朝下坠落。

单边硬螯敲击水镜,发出清响。

无怨落地后伏低身姿,看宿桑居高临下的朝他走来,被对方威压刺得头皮发麻:「疯了吧,这要怎么赢?」他左右张望,「没法子赢,我看那里像是有能出画的口子??不如先逃?」

「你到底行不行?」程易和问,一落地,便以左手持剑,挡下横扫而来的骨鞭。

他和无怨现在共同持有一具肉体,无怨战斗直觉比他更好,但论用剑经验,程易和还是比这年轻的邪钉要有优势。他不是练双手剑的料,但无怨现在就是他,拿剑的感觉也不过就是左手再做延伸而已。

迎面而来的骨鞭甩出颯颯风响,无怨边哀嚎边闪,竟也让程易和躲过了长鞭的远距攻击范围,得以欺身至宿桑眼前。

宿桑微微偏头,凌厉剑锋擦过他的下眼处,苍白肌肤渗出一条血线。

先前自地狱出画时造成的内伤没好全,宿桑呼吸微不可见的一顿,唇角溢出鲜红。

程易和不记得宿桑有因为他的攻击而受过内伤,看到当下也是错愕。无怨逮到时机,笑里闪过得逞的光芒,右臂利螯大张,直直往宿桑跳动着青筋的脖颈剪去。

但宿桑动作更快。

他早勾指召回骨鞭,鞭尾从后方绕回,一举刺穿程易和后心!

力道之大,甚至让程易和被往前带得踉蹌,胸口的血随着惯性,溅湿宿桑大半张脸。

浓腻的铁锈味扩散开来,宿桑的眼睫、发丝都因为血的缘故而沾黏在一起,模样狼狈极了。骨鞭灵活绕起,一圈一圈束缚刺中的猎物,程易和呼吸逐渐微弱,却仍挣扎着想脱离禁錮。

不过,被骨鞭缠成这样,无怨再有能耐,也是回天乏术。

他们两人现在距离极近,近到宿桑可以感受到程易和的鼻息,和因疼痛而不由自主產生的颤抖。

宿桑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看向他:「你还是没说。」

「你当年不直接问我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宿桑好不容易稳下胸膛起伏,却还是藏不住话语里的执拗:「你什么都不问。程易和,你在怕什么?」

程易和看着宿桑,他看宿桑的身影在眼中逐渐模糊,却还是捨不得将视线移开那双珀瞳。

「宿桑,是人都会怕的。」他闭上眼,「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我也有我害怕的事。」

「我什么都不敢问你。因为,我怕你真的能看见命运。」

被骨鞭缠着,正常都应该完全动不了,但程易和却对脊刺扎进肉里的痛恍若未觉。他淌着血,一点一滴向前伸手,无比温柔的用食指擦去宿桑眼下的血。

他的脆弱,在和宿桑对上眼剎那,便再也无法隐藏:「我怕你有天会跟我说,我们的相遇,只是操弄人心的神,刻意安排的结果。」

程易和的手很热,与之相较,宿桑觉得自己体温低得不像是个人。

宿桑从不怪身旁的人没将他当作同类。他心知肚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真的是怪物。

「你要听实话吗?」宿桑抬眸,轻声问。

「以前的我确实能看到神的安排。我不称它为命运,即便至今为止,所有事都是依着神所想的轨跡在运行。」宿桑直视着他,心平气和的说:「事实是,你父母会失事,你会辗转来到七四楼,又着魔般的想接近我,都是神的手笔。」

「你是神为了让我痛苦,刻意写给我的希望。」

没有希望,再多的不幸,都只会使人麻木。

只有当希望长伴在身,人才会有痛苦的情绪。神不需要一个冷漠无情的祭子,会笑,会感到幸福,会因希望破灭而痛苦的祭子,才能向祂献上够丰盛的祭礼。

宿桑说完,骨鞭也绕上程易和身上少数还没被蝎壳覆盖的脖子。

他下手极快,不带任何留恋,喀的一声,颈骨碎裂。

宿桑放下已无呼吸的尸体,偏头望向神:「祢看到祢想看的了。」

「让我亲手掐碎希望,就是禁果成形的条件,对吗?」

其实神也不需开口,宿桑就已从神殿尽头的百愿草得到答案。

禁果垂吊在愿草中心茎梗上,色泽红得像浓缩的毒药,但比宿桑想像中还要小巧。玛丽说愿草生于极恶之地,实际上不然,宿桑知道它本株一直都在神的手上。

神倚在神殿尽头的黑曜石上,手背撑着下頷,似笑非笑:「禁果成形本就不易。我看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才想说帮你一把。」

祂有些感慨:「好心没好报还招人厌,难道就是指我现在这状况?」

宿桑冷冷看向那张和自己如出一彻的脸,拆穿祂话里陷阱:「没有祢从中作梗,人是不需要许愿的。」

「可能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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