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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 子夜蔷薇曲(1) 光明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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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听见黑暗中的水滴滴落声。一滴一滴一滴。

开始细微得近乎无声,却这样单调,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孜孜不倦的单音节音波在空阒永寂的黑暗中传播。

她在一片迷茫铺天盖地的浑沌中恢复了意识,水滴声依旧在单调地重复,那一滴滴的水声仿佛或重或轻地直直落在她的眉心上。

是这细微的声音,千锤百炼反复过万遍,最终将她唤醒。

她听见,头顶上湿润的泥土里,咀虫蠕动着肥胖的躯体,噬咬着什么的索索声。她听见鸟兽的尸体躺在尘土中,它们的身体正在腐烂,被虫蚁所一口口吞咽,残缺不全,最终只剩下风化的僵硬羽毛,从之前的柔软、雪白,到之后,冰冷脆硬的灰色,像空洞的躯壳。

猫头鹰在坟地里低低地咕咕,它们的头前转后转成诡异的角度,黑色枯死的木质上生着放射形衍生的霉斑和菌类,皎皎的月光下,躺在墓地里的其他尸体在腐朽,然后湮灭成尘寰。

除了她。

她想,那些热烈,鲜活的色彩去了哪里?

她听不见夜莺美妙的歌谣,听不见美丽的灵魂飞向天堂的声音,听不见鲜艳的花在开放,听不见明快的阳光亲吻着大地。

只有呜咽的风,吹过密布的枝干,像是葬礼上阴森悲伤的丧歌。

这就是她的世界,永夜,腐朽,黑暗。

太久太久了,她甚至不再记得,阳光和温暖是什么样子。

她的灵魂在安静得让人害怕的墓地里飘荡,这些细碎的声音已经不再有快把她逼疯的烦躁感,她的躯体还躺在深埋的泥土之下,冰凉,不腐不坏却没有任何生命力,如最深沉的沉眠,如已经,坏死。

她动不了。

这是,她的领土,她的国度,她的永寂。

ot;停。ot;

脸庞完全罩在斗篷的连帽后面的骑士一挥手,叫停了一群面带掩饰不住的惊惧之色,有气无力以铁锹挖土的人们。

骑士一身装束简单之极,黑色长靴,重剑,简洁白色长袍衣角不经意地露出反面鲜血一般的红,全身上下除了银色的肩甲和肘护,腰护以外没有任何的装饰,但雪白绘着血红色十字的薄呢斗篷依旧说明了他尊贵的身份:圣骑士团,圣殿骑士。

墓地冰冷而寂寥,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即使在白天,也依旧阴风阵阵,有种让人后背一凉的发怵感。丛生的灌木枝干以怪僻虬结的形状伸展出去,如无数扭曲被囚困的鬼影人形,挣扎着密密实实地挡住了阳光。

于是没有一丝日光照得进这阴森诡秘的地界,仿佛,这里有什么,连阳光都在畏惧的存在。

骑士的身形高挑挺拔,从方才坐着的巨石上轻巧无声地一跃而下,如一只优雅而高贵的猫,仿佛所佩戴的重剑和锁甲都没有重量一般。

ot;你们退开吧,离这里远点,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回来,也别回头。ot;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在无比诡奇仿佛潜伏着各种瞳瞳鬼影和危机的荒凉墓地里,温暖像是朔风拂过秋天金灿灿的麦浪。

人们于是如释重负地,飞速逃也一般地离了这个传说中“被诅咒的地方”。

骑士脚下,一口沉重的黑色棺材已经露出了全形,阴森石质的棺材盖上有金色的花纹,像是无数开放鸢尾花,而拼成一个漂亮似是文字又似是一个长角少女头像般的族徽,优美而诡异。

骑士走近这口石棺,褪下斗篷的连帽,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

他的脸庞如神裔一般,俊秀得几近完美,金色发丝明亮如夏夜里的满月,酒蓝色的眼眸如暴风雨后平静的洋面,紧抿的唇线姣好而有些硬朗。

他是最纯粹没有一丝阴郁,夏日午时灿烂温暖的阳光,司光明的神祇所应有的样子。

他就是我们亲爱的男主,顾九卿清源真君,可惜大佬自己进入游戏就直接被同化洗脑了,于是完全以为自己就是,嗯,现在的身份。

圣骑士团大团长,为光明而战的圣殿骑士,阿芝·拜伦

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担心他家的白依依入戏太深。

╮(╯▽╰)╭

吾主,我遵从您的志愿。

骑士取出带在胸口的银十字项链,虔诚地亲吻了它,并低低呢喃了自己的祈祷词。

下一瞬,他弃了自己的佩剑,而取出一柄依旧是十字架花纹为柄的短剑,以薄薄的边刃插入棺材盖之下,轻巧地将沉重的棺材盖撬开了一丝缝隙,然后一个猛地以肩膀发力一撞。呛人的一阵尘寰四下飘散,随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棺盖被撞开开棺露出了棺材之中的内容物。

骑士在这一瞬轻捷地跳开,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他这一霎如蓄势待发的黑色猎豹,身形优雅而锐利,随时准备好了雷霆一击。

他以为会有腐朽难闻的味道,他以为会泛起一大片灰尘和秽物,毕竟,这口棺材据说,已经深埋在地下几万年,应该有恶臭的尸味。

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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