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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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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这是打算要在卫所里闯出一番名堂,来日跟凌家分庭抗礼?”

“不敢。”对这样的苛责长缨反倒显得平静,也许是早就了然于胸的缘故。

她哪里来的底气跟他作对?总之他想怎么样,她受着便是。

这一日从早上到如今,也去了有小半日,她情绪激起又压下,压下又被激起,已然疲惫不堪,倘若逆来顺受能让他心里好受点,早点放她回去,她会很感激。

可惜事与愿违。她这念头才刚生起,那双穿着精致绣靴的脚就迈入了视野里。

她把腰再往下躬了躬,做出那俯首贴耳的样子。

但才到半路,一只手却突然捉住她胳膊将她整个人拎直了:“你在凌家十年,凌家教养你十年,结果就教出你这么一副小气卑微的样子来吗!”

被挟住站直的长缨被迫与他对视,隔着两尺远的距离,他目光冷冽如霜,仔细看的话,当中竟还含着些许怨躁之意。

这,怎么可能?

在凌家十年,他不搭理她,讨厌她,嫌弃她,都是有的,怎么会因为她而怨躁?

除去恨和怒,他不应该对她有别的情绪。

“凌家出来的小姐,不光是有副敢于害死亲姑父的铁石心肠,还有副软骨头吗?”

他的声音是冷到刺骨的,让长缨怔忡。

他五指仍扣着她肩臂,声音缓到似是自喉底深处一个个字爬出来:“家父真是失败,不光是命丧在你手上,连他引以为傲那么多年的凌家的风骨也给败在你身上。

“再容你逍遥几年,你是不是连凌家教给你的女红诗书也都要败掉了?”

你说,我信

长缨脸上血色全数尽退。

活了两世了,自打离开京城,便没有人再这么直接地指出她的罪行,虽然事实摆在那里,但说出来与不说出来是两回事。

尤其当这个人还是凌渊——

如果说她之前还有些自欺欺人,能够权当自己是只真的白眼狼,到了如今眼目下,她也有些顶不住。

“是我有罪。”她承认。

“你当然有罪!”凌渊红了眼眶,“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长缨被奔涌而来的罪恶感袭卷,没有去在意他说的是他而不是凌家。

反正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她,他和凌家都不会变得这么愁云惨雾,姑母不会早早守寡,他们三兄弟也不会那么早地需要怀着丧父之痛扛起家中重责。

她垂首道:“等过了这几年,我自会去姑父坟前谢罪的。但是我请求侯爷——”

“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提出请求?”凌渊打断她,逼近半步,“我的母亲是你沈璎的亲姑母,如今京师凌家内宅里的沈氏,她当年跟丈夫把你宠得跟心肝肉儿一般,被你生生从夫人变成了老夫人。

“而你口口声声地‘侯爷’,这是在提醒你早就想跟我们凌家脱离关系?!”

胳膊还在他手里,长缨使不上劲,望着他腰间绣着的团花,双眼刺疼。

眼前有了点模糊,她扯了扯嘴角,仍想勉力自持。

但被扣住的地方已经传来疼痛,使她忍不住缓吸了口气,说道:“侯爷请放手……”

凌渊怒目而视,少顷,手劲却缓了,松了下来。

长缨有点眩晕。

这点毛病总使她看起来透着那么矫情,一个女将哎,动不动就发晕,娇弱给谁看呢?

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有人说你死了。”凌渊目眶仍是红的,“你怎么还活着?”

长缨没吭声。

虽然他可能对她还健在感到很失望,可她不是已经死了一次?所以传言也没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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