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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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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打量该人,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君往越国,可曾面见越君?”

“回公子,仆见越君及公子煜。”

“闻越君有二弟,勇武有谋。梁氏霸朝堂,权威赫赫不下国君,可是实情?”

甲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国太夫人。

后者放下银匙,匙柄磕碰盏口,发出一声轻响。

林珩垂下眼帘,表情未有丝毫变化。他刻意不避国太夫人,对此情况早有预料。

国太夫人看他一眼,愈发觉得他类先君。倒也不见恼怒,目光转向甲士,道:“直言。”

“诺。”

甲士心中骇然,面上却不显半点。

他自进入禹州城开始讲起,从入城到入宫,包括参见越侯和楚煜的过程,尽数娓娓道来,不遗漏任何细节。

“仆入城当日,城内人潮拥挤,车马往来行如龟速……”

林珩听得认真,根据甲士的讲述,在脑海中描绘禹州城的盛况。

待对方讲到入宫经过,提及楚煜时难掩的惊艳,他脑中闪过的却是昔日在天子宫内那场盛宴。

红衣烈烈,昳丽绝色却也锐利危险。

寒风凛冽,大雪覆盖晋地,笼罩夜色下的晋侯宫。

相隔千里的越侯宫,此时火把高张,一片肃杀。

衣甲鲜明的虎贲把守宫门,持戈矛的甲士巡视宫内。无论国太夫人还是越侯的妻妾都被禁锢在寝宫之中,不许踏出半步。

“大胆!”

知晓下令之人是楚煜,国太夫人怒不可遏。越侯禁锢她且罢,楚煜尚非世子,有何权力号令宫中?

面对怒叱声,甲士不为所动。

他们不能拿国太夫人如何,干脆抓住一个仗势叫嚣的阉奴,当场砍掉他的脑袋。

染血的头颅滚到台阶下,面上凝固惊恐。无头尸体向前扑倒,断颈处喷出血浆,染红数级青石台阶。

“不从令者杀!”

侍人婢女魂飞魄散,强扶起脸色铁青的国太夫人,好说歹说将她请回殿内。

正殿中,楚煜横抱起越侯,大步流星走入后殿。

越侯在冬猎途中遭遇暗杀,一枚利矢穿透他的肩膀。幸亏马奴拼死拦了一下,否则扎入的就是他的胸腔。

“医!”

楚煜将越侯放到榻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三名医快步入殿,来不及行礼就被拽到榻前。

见到越侯的伤,三人都是神情一凛,各自打开药箱,合力为越侯取箭。

楚煜守在榻旁,视线片刻不离。

侍人移来更多铜灯,灯光照在他身上,红袍渲染大团暗色,分明是干涸的血。

回忆猎场中的情形,楚煜抑制不住杀气。风流倜傥消失无踪,周身笼罩森寒,黑眸溢出残佞嗜血。

越侯宫内,正殿灯火亮了整夜。

手持戈矛的甲士立在丹陛之上,形容威严,目光如炬。

殿前燃起篝火,方形柴堆连夜搭建,烈焰熊熊燃烧,火光蹿起数米。

头插稚羽腰缠兽皮的巫跪在火堆前,张开双臂仰头高唱,吟诵先民的语言。古老的祭词流淌在风中,伴着鼓声震荡开来,亘古苍凉。

冷风席卷阶下,方形柴堆传出爆响,明黄色的火星爆裂飞散。

大量火星在风中聚集,持续盘旋上升,在殿前腾起一道明亮的火柱。

“祈求天地鬼神,佑越主平安!”

巫一声大喝,猛然从地上跃起。

脸颊横过赤色纹路,眼尾涂黑,恍如鹰隼。

赤裸的胸膛绘满彩纹。狰狞的兽首盘踞肩头,兽身扭曲幻化,条纹覆盖胸背和双臂,末端延伸至腰间,盘旋缠绕好似蛇尾。

鼓声又起,一声声持续不断。

鼓点变得急促,堪比疾风骤雨。

击鼓之人肩背有力,肌肉隆隆鼓起,冬日里竟覆上一层热汗。

巫交替踏动双脚,围绕火堆跳跃俯拜,仿效先民赞颂天地,敬奉鬼神。他的动作狂放粗野,吼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某一刻变得尖锐,犹如利刃出鞘,长箭刺穿云霄。

“祈求天地鬼神,佑越主平安!”

凛冽的寒风中,巫重复着同样的祭词。

火舌再度蹿升,焰光照亮四方。

两头羊被牵至篝火前,巫手持一把苍白的骨刀,双手平举高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祭天,祭地,祭鬼神。”

配合祭词,牵羊的奴隶扳倒羊身,牢牢按住羊腿。巫持刀走上前,反手一划,利落割开羊的脖颈。

鲜血喷洒而出,飞溅到巫的脸上。血液覆盖赤色横纹,愈显神秘诡谲。

一名奴隶捧着陶瓮跪在地面,接住流淌的羊血。瓮口覆有一层暗色,长年累月越积越厚,全是牺牲洒落的血。

陶瓮接满一半,巫师双手捧起,倾倒入火堆之中。其后再举骨刀,斩断了羊的脖颈。

羊头落入祭祀专用的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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