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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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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战是和,凌烟阁早有定论,应该说,有谢狁在,是绝对不允许那帮软骨头文臣献贡金,称北朝为父朝,因此李逢祥的意见不重要,李化吉的意见更不重要。

但谢狁缓转玉扳指之余,偏生就多问了这么一句:“公主想和还是想战。”

李化吉道:“自然是战。”

她想得很明白,虽还是老百姓的思维:“若要和,北朝岂能白白叫我们和的,必然要奉上贡金。这贡金能从哪里来?就算是从国库来,可羊毛出自羊身上,到头来,依然要加重赋税,苦得还是百姓。既要承担徭役之苦,还要忍受侵略之痛,莫若一战。”

“我听说朝廷投了好些银子在北府兵上,总不至于那些银子都打了水漂,养出的兵都是些孬种吧?虽然出兵也免不了加重百姓负担,可我还听乡里投军的后生说,北府兵重赏军功,既如此,与其将这些银钱白白给了杀我百姓的仇人胡马,不如赏我大晋的勇士。”

“再者,五胡乱华,汉人尚且可南渡,等南方也乱了,还能逃到哪里去?凡有血性者,也不愿世代为奴。”

李化吉慷慨陈完词,才突然想起这北府兵似乎就是由谢狁掌着,既如此,她的那些话,除了班门弄斧之嫌,还有激将之疑,她反应过来了,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

“皇叔,我献丑了。”

“没有,你说得很好,你比朝中很多大臣都要说得好。”谢狁道,“总见你低头垂手,似乎木讷不知言,倒很少见你慷慨陈词,也有一番意气。”

虽谢狁是夸她,但李化吉仍心如擂鼓。

谢狁连这件事都懒得让太极宫和凤阳阁知晓,可见在他眼里她和李逢祥都不配参与政务,是她蠢钝了,不及思考,因为担心朝廷龟缩不敢应战,所以才说了这么多涉政僭越的话。

也不知谢狁如何看她,是否会将她视为野心勃勃,需要防范的政敌?

李化吉静静站着,焦心地等着谢狁的下文。

谢狁却没了下文。

步出甘露殿时,一身冷汗犹然未干,坐上车舆时,双腿都在发软。

她想到谢狁是何其冷心冷肠的人,从前她和李逢祥怎么还会心存妄想,以为与他攀上虚无缥缈的血缘关系,就能在他杀人时求得几分怜惜。

可他连自己的亲弟弟的性命都能不在乎。

因想到这件事,李化吉的思绪就如枝桠般发散了开来,她又想起了步入甘露殿时听到的兄弟二人的对话。

谢狁虽坚持王谢二家婚约,似乎仍守着共分天下的约定,可是那句‘审之慎之’,又显得那般意味深长。

她若真听从了谢狁的吩咐,嫁入了王家,然后呢?

李逢祥的帝位真的可以坐稳了吗?

虽然暂且来看,似乎因为得到了王家的支持,李逢祥的正统之位确实得以确立。

可往后呢?

谢狁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若他真欲废除旧约,独登大堂宝殿,她身为王家妇,有王谢累世血缘托底,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可李逢祥呢?

拿什么去保李逢祥?

李化吉不寒而栗时,凤阳阁到了,衔月打起帘子恭迎她落轿,李化吉忙收整好表情,绝不叫她看出丝毫端倪。

身居深宫月余,李化吉掩饰的本领突飞猛进,只要不在谢狁面前,几乎无人能识破她的口对不心。

李化吉步入凤阳阁,早有宫婢备好热热的茶汤奉上,李化吉先吃了口,暖了暖身子,而后状似无意地笑道:“衔月,皇叔与我说,好像王家有与我结亲之意。”

衔月屈膝听言,不着急回答。

李化吉举着茶盏,笑道:“也不知成了亲,皇叔还愿不愿意叫你跟着我,琅玡王氏是大族,规矩多,若没有你时刻提点我,我怕是要出丑。”

衔月道:“大司马既然将奴婢赏给了公主,公主出降,奴婢自然也要跟去。”

什么赏赐,李化吉现在识得字了,认得出衔月天天挂着的那块腰牌。

若大司马真把衔月赏赐给她了,衔月为何还不把腰牌给摘了?

三日前,衔月又奉谢狁之命去王府替王灵璧请家法,恐怕王家上下都知道衔月是谢狁的人。

若她出降,衔月随侍,王家又会怎么看她?

王家当真能忠心侍君?

而李逢祥仍居宫中,她的一言一行又受衔月监视,恐怕谢狁还想通过操控她,而在王家达到某些目的。

谢狁啊谢狁,你可真知道怎么利用完人还把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直到这个人的价值彻底被你榨干为止。

天下于你而言,恐怕真的只是个棋盘罢了。

李化吉觉得,她得想些办法,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或许因王家意图联姻之事,王之玄见李化吉总有些不自然。

有时是课上到意会处,李化吉托着腮,专注地看着他,其实王之玄明知她专注的只是知识而已,但他很难在李化吉的注视下,心脏不砰砰乱跳。

那双桃花眼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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