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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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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的脸色更难看了,眼见她要发作,张宣却说:“我不想跳女主角。”

孙娴语和魏安生都诧异了。

“我想跳黑天鹅!”张宣笃定地说,“白天鹅太没劲了,黑天鹅才真的体现水平呢!”

“好好!反派好,更显功力,也更容易被人记住。就这么定了!” 魏安生愈发欣赏起这个眼睛里满是灵气和不羁的师妹来。

张宣开始为出演“黑天鹅”的角色加大训练,连专业课都耽误了不少。《天鹅湖》将会在圣诞节的晚上在学校礼堂首演,正好是在高数期末考试的前一晚。可张宣天天泡在练功房里没复习,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把大学的首场演出跳好。

一个月后的考场上,张宣盯着眼前的高数试卷,头脑一片空白。她好像得了耳鸣,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天鹅湖》中黑天鹅双人舞的音乐……

圣诞之夜,大雪纷飞。

鹅毛一样的雪片纷纷扑向舞台中央。在素洁的背景下,妖冶的“黑天鹅”轻展纤臂,勾过王子的脸颊,奇异的张力令人屏息。

张宣扒着后台的幕布,满眼含泪地看着。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张宣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耷拉在了普通天鹅的白裙上。

“黑天鹅”趾高气昂地向后台这边走来。魏安生觍着笑脸迎上去,直呼“太棒了”。等到他转过身来,发现张宣就站在自己身后,尴尬地笑了下就赶紧拥着“黑天鹅”离开了。

《天鹅湖》大获成功,以至于校方决定将此作为每年圣诞夜的保留节目。作为舞编的魏安生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关于偏爱才华和艺术的宣言早就抛至脑后了。

张宣交了勉强应答的高数试卷,形单影只地走在残雪萧瑟的校园里。一阵寒风吹得她哆嗦了一下,昏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现在她不得不接受现实了,接受自己被学生会主席的女友替换掉的现实。可能她生来就该是一个配角,不该做起主角的梦。

张宣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门紧锁,自己忘了带钥匙。室友们都出去吃饭了,照例没有通知她。她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包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就着冷飕飕的西北风吃了下去。

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柿子树陪着她。不远处的宿舍楼灯光星星点点,可没有一盏是为了她而亮。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了,公平、努力、才华……这些都不起作用了吗?难道考试规则都变了吗?

她坐在那里,第一次低下头来,看一看象牙塔里的现实。第一次,她对那些排挤和嘲讽有了切身的体会。第一次,她意识到世界并非黑白分明,大片的地方灰色才是主调。

张宣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拨好了号码却没有打出去。和父母说什么呢?他们可能只会关心她的高数考得如何吧。

“同学!这位同学,你能过来帮个忙吗?”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生,大半边脸埋在红围巾里,相貌看不清楚。一口普通话标准得像新闻联播主持人,声音挺好听的,无端让人觉得亲近。他在帮一个老师搬大米,请求张宣过来搭把手。

张宣跟着他走到一旁的教职工宿舍楼下,有个老师在辆堆满大米的三轮车旁等着。张宣帮他们把大米抬上了楼去。

从宿舍楼出来时,外面又开始下雪了。男生把围巾拿了下来,二话没说就给张宣绕上了。她这才看清他的脸,白净红润的还挺好看,眼睛里透着机灵劲。

“谢谢啊!让你一个女生帮忙,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成大的学生吗?”

“我叫张宣,是大一国贸的。你呢?”

“我是大三法律的。”

张宣依旧看着他,在等待下文。

男生顿了顿,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思忖一下,这才说道:“我叫费可。”

张宣住了声,不再讲述下去,她在一个小径分岔的路口前踌躇不前。她可以选择用空洞的感情和眼泪伪装出忏悔,将自己说得没那么不堪。她也可以选择直面真实的回忆,却要忍受赤足踏过碎玻璃般的痛苦。

停顿了一会儿,她打定了主意,再次开口道:“从那天起,我就经常在学校里碰见费可……”

“等一下,你漏掉了一段。”何姗说。

“我漏掉什么了?”

“你漏掉我了,我也是在圣诞夜那晚遇见你的。”

张宣还想分辩,可何姗的眼中却突然涌出了泪。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想否认我的存在呢?你几乎是我大学时唯一的朋友啊!你怎么忍心……”

张宣的眼圈也红了。有的人可能真的只是希望被记住而已,这也许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机会了。

见张宣不说话,何姗便接过了这一段的讲述。

一个人的生日和某个重要的节日重合是种什么感觉?感觉就是,似乎这一天所有人都在为你庆祝,也似乎全世界都将你遗忘了。

何姗的生日就是每年的圣诞节。

十三年前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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