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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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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今日是白氏的忌日,全然没有想到会在玄清观里遇到苏景玉,一时乱了心神。

十年前,苏景玉身中南疆剧毒,倒在地上呕血不止的痛苦模样仿佛就在眼前,还有三十年前在这座道观里更为血腥的一幕……

他不愿再回想,服侍在帝王身边,必须要学会缄口不言,以免祸及子孙。

如今年纪大了,是时候该告老还乡,守着妻儿平安过活。

孙秋允怅然站在回廊处远望,趁着苏景玉和逢月他们走远了,向北找到春晖堂,从前襟里翻出太子交托给他的白色信封,小心地压在供盘下,转身离去。

玄清观虽然香客极少,但得崔荣锦接济,斋堂的伙食并不算差。

这里属于正一一派,寻常日子道士们偶尔也会做些肉食来一饱口福,并非常年茹素。

只是仅有的几位香客要么是如苏景玉一般来祭拜先祖尊长,要么是虔诚祷告,必都不会碰酒肉一类,所以吃饭的地方仍然叫做斋堂。

往年崔荣锦来祭拜,都会到西北边那间最为安静宽敞的客房歇脚,小道童担心苏景玉和逢月受不了斋堂的腌臜气味,特意将做好的饭食装进食盒,带着二人到那间客房里用膳。

顺子一个人乐得自在,独自留在斋堂里大吃大嚼。

客房的圆桌上摆着四个清淡的小菜,苏景玉端坐在桌边优雅地品尝,菜色看上去很是不错,只是味道差强人意,像水煮的一样,唯有一道醋泡花生还算爽口。

窗子半开着,铅灰色的浓云越积越厚,古树被山风卷的如同潮涌一般,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逢月的视线从窗外转回,向苏景玉道:“看这天色像是快下雨了,我们随便吃点东西赶快下山去吧。”

苏景玉瞟着逢月的腰间轻哂,“算了吧,万一走的急了,你伤势加重还得让我背着你,我可懒得动弹。”

“谁要你背我了?”逢月娇嗔着瞪他一眼。

苏景玉轻笑,夹了一颗醋泡花生放在逢月碗里,“这会儿下山去怕是要被雨拍在半路上了,倒不如吃饱了再走。放心吧,这场雨看着不少,下不了多久就停了,天黑前只要能进京就行。”

逢月盘算着下山及回京路上的时辰,点了点头,看着碗里的花生不由得鼻梁一皱,赶忙执起竹筷夹出来扔在桌上。

“我不能吃花生,小时候吃了一颗就全身长疹子,痒得不行,吃了大半月的药才好。”

“庸医!”苏景玉毫不留情地嘲讽,“这么点小毛病,我两天就治好了。”

逢月的腰伤多亏了苏景玉配的药才缓解了不少,自然不会质疑他的医术,没有反驳他,换了一副碗筷,夹起一块豆筋咬了一口,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提起医术的事,逢月不禁想起适才在主殿前见到孙秋允的一幕,一对秀眉蹙了蹙,她本就不饿,干脆放下竹筷,道:“苏景玉,你觉不觉得孙太医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苏景玉略微一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道这丫头竟然也有心细的时候,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也对,她自幼寄人篱下,懂得自找有乐,变着法的安慰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

逢月想起子溪说过,苏景玉十年前进宫后呕血不止,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又问:“十年前替你诊治的就是这位孙太医吧?连他都没有办法,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苏景玉极慢地抬眼,手肘横在桌上,满含深意地笑道:“林逢月,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事了?”

逢月被他问的怔住,垂下羽睫小声嘀咕,“好奇罢了!”

正说话间,窗外狂风大作,吹的树冠都变了型,雨滴越来越密,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片刻功夫便如同从天上泼洒下来一般,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与事先预想的完全不同,整整一个下午,滂沱大雨一直没有停过。

雨天潮湿,客房里越发阴冷,逢月双手抱着肩膀看向窗外,平整的地面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山路崎岖,怕是更难走了。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即便此刻雨停了也走不了了,难道今晚要宿在这里不成?她回头看着客房里仅有的一张床无奈撇嘴。

苏景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从哪翻出一册道家典籍,借着仅有的微光边读边笑,原来拂风那老道士平日念的经文有好多都是错的,说他是假道士他还不承认!

听见顺子熟悉的敲门声,收敛笑意起身开门。

逢月还在房中,顺子不方便进来,把一铜壶热水递进屋里,又把刚从小道士那里讨来的新棉被、灯烛、面盆、布斤、皂豆、齿盐等物一股脑塞进苏景玉怀里,嘴里喋喋不休。

“世子啊,外面雨太大,今晚看样子是走不了了,还是明早再下山吧。晚上凉,您跟少夫人盖这条厚被子,别冻着了。您想想还有啥事没?玄清观里只有这一间上好的客房,位置偏了些,我跟车夫住的远,夜里不方便照看……世子啊,世子……”

苏景玉怀里抱的东西足足垒了二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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