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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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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分隔。

连秦顾不得什么狐裘,直要跟上去。

犀霜推着她走了一段,正欲止步作别,见连秦直奔着上前,他侧身长臂一捞,将人拦下。

“哎,我有小连秦的裘衣已经够暖和了,你师妹可比我俩更需要御寒。”

犀霜肩上搭着他的薄狐裘,夜色中还泛着隐白的光,连秦千端万绪难言,极复杂地看他一眼,挣开束缚,冲到云荇面前,重新拉过她的手。

事实上,云荇一直披着大氅,手要比他暖和。

他反而更冰凉。

连秦依旧紧紧抓着她,越发觉得这氅衣碍眼∶“我非是不让你御寒,”他在犀霜看不见的角度,捏捏她的手,恢复被她幽囚时低眉的姿态,隐忍而恳切,“他要回庆安寺,多有不便,我可以借你。”

连秦穿得并不多,薄狐裘之下是一件缎袄,但没有夹棉,也没有绗缝,耐寒抵不上裘衣,再剥,命就该折一半去了。

云荇说什么也不可能去要。

她淡道∶“你下回最好是因为纹枰才如此积极地拦我,而不是为了一件衣服胡缠到现在,你是不是很闲?”

连秦凤目微睁,他今天学了一日,并非无所事事。

但云荇已经抽回手,绕过他离去。

连秦被撇在原地。

犀霜含笑走近,将薄狐裘披回他肩上∶“小连秦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比连秦还高半个头,怎么看都是小古董更需要。

只是方一转身,肩就被按住了。

犀霜回头莞尔∶“还在惦记我?”

“你方才在干什么。”

连秦正颜厉色,半分不理会他的打诨。

犀霜泰然自若∶“我汉语不好,听不懂。”

连秦手上使了劲∶“你很在意她去四海棋会?”

犀霜反问∶“你不在意?”

“那你在意我吗?”

犀霜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没想到小连秦还有这样的癖好。”

连秦一点也不想听这种无谓的戏言,决意替其梳理范成棋谱那日,他曾为一句“你的棋力不在我之下”欣悦至斯。

棋逢对手。

他闭目压躁,重问∶“你如今,仍当我是你的对手吗?”

犀霜眨眼∶“是与不是,我不都来北周了么,小连秦这话问得好没良心。”

虚与委蛇,这不是最直接的应答。

犀霜与你铢两悉称,若成了棋待诏,此后长年,他也将是不容忽视的对手,彼此相辅而行,方得进益。

李詹的话言犹在耳。

心内的沉郁根本遏抑不下去,反倒几乎将他年少时的夙志蚕食得一干二净。

他仍试图锲而不舍∶“到底是与不是?”

犀霜无奈一笑∶“是与不是又怎样,小连秦真该向你师妹学一学,旁人的期许再如何,皆不能左右其志。”

连秦的手缓缓放下。

犀霜等了一会,也不见他作声。

提灯内的烛芯,因耽延太久,已将燃尽。

犀霜叹道∶“早知今夜逗留那么晚,就干脆借宿了,看来待会要摸黑回去。”

话才说罢,一盏略小的风灯被人重重地搁在了地上,烛芯尤余大半,再抬眸,身旁已没了人影。

连秦披着薄狐裘,独自向昏黑的夜色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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