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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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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给羞的。

“你……你说累了吗?要不要,要不要喝点水?”颜喻问得磕磕巴巴。

容迟反应了半天,警惕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不要说话了行吗?我去给你倒水。”

容迟睁大眼睛点头。

之后两人的交流才勉强回归正常。

容迟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就‘市井’一词和他父亲吵了一架,他父亲说他看事情片面,让他多出去走走,看看真正的市井,他苦寻无果,求错了门,才被一群不干正事的公子哥骗去了凭栏阁。”

“他以前,竟是这样的。”林痕喃喃了句。

容迟点头:“他就像树上结的小青果,安安静静长着,却偏偏被人打下来,打磨催熟,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其中之痛,无人能感同身受。”

……

桌上的酒壶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倾倒中见了底,两人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都已有些恍惚。

容迟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林痕,说:“人们总爱借讲故事装扮那些残忍至极的话,我不欲逼你,但还是想说,颜喻这一路走得辛苦,我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心痛,他对你与对旁人不同,正因为不同,才会两难,所以请你,别再逼他了。”

“我做不到。”

林痕回得很快,几乎吼出来。

容迟沉默,走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四年前他想亲手刻了送给你,但病得太重,连刻刀都拿不起来,只好画了图样,托我找个师傅代做。”

容迟支着手臂递给他,林痕却不接。

“你应该想到了,这是四年前,他想补给你的生辰礼物,拿着吧,不要再让它在我这落灰了。”

林痕目光顿在锦盒上,犹豫良久,才慢慢接过。

珍重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木簪子。

簪身缓起缓伏,如波浪翻涌,簪头雕着一只卓然而立的鹤,鹤颈俯下,脑袋埋在翅中,似乎正在精心打理着雪白的羽毛。

簪子通身光滑,被封上木蜡,静静地躺在红布上,被今夜的月光照得微微发亮。

林痕鼻头发酸,他吸了下鼻子,指尖轻轻碰向簪身,什么都还没感受到就仓惶收手。

他闭眼,动作很快地合上锦盒。

容迟难受地叹了口气,说:“人都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回不去,这个簪子本该属于你,拿走吧,当个纪念,往后,就别回头了。”

别回头了……

林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应下,他紧紧攥着小巧狭长的锦盒,步行着往回走。

小径崎岖不平,被月光照着的时候像条在粼粼地发着光的河流,不知道流向何方。

他记得这条路明明不长的,可为什么走了好久,还是走不到头呢?

实在太累了,他席地坐下。

星光一眨一眨地挂在天上,像无数个眯缝起来,嘲笑他的眼睛。

林痕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模糊,他想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啊,可手一摸,却是干的。

哭不出来。

因为没有理由。

命运弄人,躲不过避不开,矫情也好,不甘也罢,行已至此,无可挽回。

往后呢?

放手吗?

寥寥几笔,怕是要用血泪来写。

林痕垂下手,久久静默。

突然想起来,临走前容迟还对他说了句话。

是什么呢?他努力回忆。

哦,想起来了。

容迟说:“三日后,我会去见颜喻,你也来吧,记得藏起来,别让他发现。”

“若他想强求呢?”

三日后,颜府。

不知为何,今日的金乌特别暴躁,天还没亮就蹦到床上撒了一通欢,成功把颜喻闹醒后,又大摇大摆跑出了院子。

对此,颜喻颇为无奈。

早早起了床却无事可做,颜喻就陪着金乌来到后院的池塘边。

水里火红的锦鲤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金乌在跑到岸边盯着,眼睛瞪得滴溜圆,都快掉到池塘里面去了。

容迟是和送鱼食的下人一起来的,他先是稍显嫌弃地打量了眼体型快赶上寻常猫两倍的金乌,随后才慢悠悠走到颜喻身边。

“你怎么来了?”颜喻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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