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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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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霞光,真真好涵养,不吵也不闹,当天夜里就把他轰了出来。从此落榻帘帐外,亲不得芳泽,进不得房,连儿子哭了都不许他瞧一眼!却是面子比什么都当紧,气得茶水都咽不下了,白日里还要拉他在人前做戏,好一对恩爱夫妻、得体的太师夫妇,若非脸庞消瘦,那笑便是连他这枕边人都看不出差错。

想起那眸中的伤,泪光闪闪,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像是在对一个天底下最无耻的负心人。乌恩卜脱忽然气得心疼,罢!罢!罢!扭头就走,打今儿起住书房!看你还如何在人前做贤妻,如何在众兄弟妯娌面前开解!陪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这回,你自己演!

这么想着,脚下轻,心头竟是难得的快意……

……

又到了时辰,眼前这碗药雅予已是盯着看了好半天,热气慢慢散去,黑色的汤漾着缓缓的波纹,稠得好像曾经的豌豆羹。将将凑近,那又涩又苦的味道便直直钻进了鼻子里,雅予不觉就屏了气。心里碎碎叨叨,该是越喝越不在意才是,怎的反倒忍不得了?难不成这草原的药也比中原的烈,越久越苦?知道自己分明是在胡乱找借口,遂嘟着嘴皱着眉,两手依旧把碗捧了起来。

这是女人养身子的良药,娜仁托娅就是靠这个怀了那胖小子的。原先自己傻,总当是男人女人要亲近好久才会有孕,却原来每一次竟都是机会!他那般强壮,若是,若是换了旁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当爹爹了。跟她却是折腾了一年才有孕,难怪他说累死他了,到头来,还,还怀不住……泪不觉就在眼眶里打转,低头更想,这如今伤了,身子该是更不如前,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她可等不得了,得赶紧养好才是。

抿了一口,竟不那么苦了,雅予果断端起来正是要一口气灌下,月亮门上的暖帘忽地打起,跌跌撞撞闯进一个小丫头。手指着窗外急得直跳,脸憋得通红,死屏了声音还是漏出了气,“六,六……”

天哪!一旁伺候的拉嘎吓得魂飞魄散,冲过去一把握住了小丫头的嘴。六将军就是个阎王,还是个耳朵极长的阎王!主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前儿都挨了揍了,还敢背着他偷偷儿吃药。得亏她长了心眼儿安排人在外头哨看,这要是再逮住了,六将军说了,主人挨揍,她就是即刻打死!

紧紧闭了嘴,踮起了脚尖,拉嘎麻利地收拾好药盘药盅递给小丫头打发出去,转回身抓了一把香片扔到暖笼中,房中登时腾起腻人的香气,又冲到桌旁倒了碗清水。

看着拉嘎在眼前蹿来蹿去,雅予心慌得头晕,直到茶盅递到口边方才知应,赶紧漱了漱。咂咂嘴巴,还是苦,低头从荷包里捻了一片甜梅塞进嘴里。急急站起身正要往外去,忽地想起那日的情形,一转念又坐回床上,轻轻摆手让拉嘎出去。机灵的小拉嘎立刻会意,噗地吹熄了床头的烛灯,摸黑退了出去。

雅予正琢磨着可是该蒙了被子做一副气得昏睡的模样,院门口已是传来跪迎六将军的声音,这便也顾不得了,一头躺倒在被垛上。听着那熟悉的脚步渐近,雅予屏了气,按不住心慌怦怦直跳。

……

外间高几上点了一盏烛灯,一点小光透不过夜,整个屋子依旧借着暖笼里噼啪燃跳的火光。毫无意外没看到那扑出来迎他的人,赛罕自顾自摘下帽子,抬手把衣袍上的雪珠拍了拍,走到暖笼边驱着身上的寒气。

月亮门上搭着碎花软帘遮得严严实实,帘子里头安安静静的,想着那定是噘了嘴的小模样,赛罕轻轻咂了咂嘴巴,抿出一丝笑。转念又想赌气也好,长记性。

劫后余生,余了他,她却只剩了半个……不敢以实情相告,怕她太伤心受不住,也怕她心灰意冷就此离了他。这事瞒不住,可他却千叮咛万嘱咐五哥不可于任何人知晓,在他没想好如何应对之前,绝不能让一个字落入她耳中。入牢前,将她托付给三嫂,每日都仔细打听她吃饭用药。只当三嫂精心,他慢慢放了心,待到出狱,果然见她气色红润,身子大好。可他何曾料到曾经苦求无子的三嫂真真成了她的知音,身子将将好些就求着人家寻了大夫寻了药,一日三餐倒要灌下六顿药,人灌得虚肿,嘴唇都开始泛青。若非他正赶上时辰撞上了她吃药,不知要何时才能知道这要命的求子!

他心惊不已,身为大夫竟是如此大意,受不住自责和后怕,他勃然大怒!当时就命人砸了药盅药罐、将剩余的药全部倒掉!她不依,跳着脚地跟他争。他耐了性子说药毒,要伤了身子;她不听,顶嘴说只要能唤回小孟和,把她泡在毒药里都行!他气极了,将她扣在身上揍了一巴掌。其实手落下去就后悔了,却也收不回来。只当她要委屈撒娇地哭,谁知趴在他膝头,她硬挺着身子动都不动,任他打。一把拖起来,满满含着泪就是不肯掉,瘪着小嘴像恨仇人似地看着他。

这一闹,两日不见人。

挑起软帘,香气刺鼻,赛罕不觉就蹙了蹙眉,几时好上这个了?抬步进去,暖笼的火烧得旺旺的,借着光亮看到烛台上还飘着袅袅余烟,床上的人和衣而卧,被褥整齐。心一软,这可不是做给他瞧又是怎的?

赛罕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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