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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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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递出城以后,河上的人很快制定了接应路线,只是城中仍有军警的限制,闻锦川一行需要格外小心。

就在众人争执谁要留下引开军警巡逻时,外面探消息回来的手下一路冲进来,“这附近的军警被调走了,我们可以趁机走!”

一瞬间的疑惑涌上闻锦川心头,他跟其他人一样首要想的会不会是有诈。

“若是有人发现我们的踪迹早就来抓了,放线钓鱼岂不是多余?”

“可是为什么忽然会被调走?锦城还有无羁会的人在暗中相帮么?”

“他们都是分散巡逻,这地界来回转悠了不下七八次,估计是做了无用功调派去了别处,总不会是庄家做的。”

说话的人收声时不屑地嗤了一下,显然对庄家已没有信任。

闻锦川听到庄家的时候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令他的冷静有些溃散,但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想着快些跟庄羽斓碰面让人收拾东西出城。

因为有河上的接应,闻锦川他们出去还算顺利,闻锦川暗自感觉到城边的守备都松了许多,那种莫名焦虑的心情愈发清晰。

来接应的是负责河上分帮的万东流,他看到闻锦川全须全尾还来不及感慨,就被他一把揪住问:“羽斓在哪儿?”

万东流满口话噎在喉咙里,先叫人收拾利索上车,似乎有意避开此事。

“我问你羽斓呢?”闻锦川一下急了,反复了一路的心情暴躁异常,腰腹的伤口亦扯得他生疼。

万东流定定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后槽牙老实道:“她送来消息就回去了。”

“回哪儿去了?”

“还能是哪儿,回自己家呗,难不成你真叫人家一个千金小姐跟着你喝西北风啊。”万东流语气吊儿郎当,暗地里瞧闻锦川骤变的神色,悄悄挥手让两个人挡在他后面。

他轻描淡写的话自然不能令闻锦川信服,闻锦川也不相信庄羽斓会离开自己,胸膛起伏着发散着暴躁的气息,返身便要往回冲,被两个人死死架住。

万东流缓步走近,看着他两眼通红带着伤还死命扑腾的样子,啧了一声:“你是真不要命了,弄你出来我费多大劲儿?你就算不念着我的苦劳,也想想你爹妈临终的话,你送了这条小命别说你那庄小姐再见不着,就是你爹妈你好意思去他们跟前?”

见闻锦川顿了一下,万东流知道他还听得进去话,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过去,“你从小就在无羁会,应该能分得清轻重,眼下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爱也好恨也罢,保全眼下才能说得上以后,对么?”

闻锦川的目光落在万东流手里那只发夹上,瞳孔间覆盖的光芒隐隐晃动一瞬,即便像熄灭的灯火,坠入了一片僵冷。

“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她没办法不管不顾家里人跟你一走了之。”万东流看他怔愣着不伸手,把发夹塞到了他口袋里,又去掏另一个口袋,“庄家要跟谢家定亲了,她也是不好当面跟你说,所以给你留了一封信。”

好半晌,闻锦川才接过信笺,拆开信封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机械,既不想看却又想从中寻到些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迹。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周围人都不敢喘大气,生怕把人给刺激倒了。

万东流也有点头大,身旁的手下悄悄挨过来满是担心:“万爷,会不会太过了?少爷要是萎靡不振可咋办?”虽然不知道庄小姐心里到底怎么想,但他们这些人都觉得是有些苦衷的,何况今天少爷能出城到底还是庄家那头出了几分力。

“哪儿就那么脆弱了,亲爹妈死了都不见他萎靡不振,要是这么着就垮了,我看也不是个带领无羁会的料,趁早拉倒得了。”

信件的内容不过寥寥数语,闻锦川却看了很久,似乎把每一个字都摸索透了,罢了神情木然地将信迭进口袋,转身并不上车。

万东流拔高了声音:“哪儿去?”

“我要去找羽斓问清楚。”

“问个屁!”万东流想不到他这样固执,庄家的退婚没拦住他,庄羽斓的信物也说服不了他,连话他都添油加醋转述得这么绝情了还灭不了他的心思。

闻锦川犟起来那真是九头牛都难拉住,周围的手下怕加重他的伤不大敢下手,万东流看他这么折腾绷带都晕红了,气得要死,直接冲上去给了一拳,紧接着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上。

闻锦川的满腔不甘与愤懑至此都凝结在了心里,等他清醒过来已身在河上,无羁会的纷争与复辟一直牵扯着他,即便数日就能抵达的地方,于他却如同鸿沟天堑,此一别竟是数年之久。

闻锦川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少有的空闲都是在反复地看那封信,心里卑微地想着会不会其中有一个字是他看错了。到后来那信件他倒背如流,像是一张咒语一般,时刻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每每想起都暴戾难抑。

后来信件被万东流烧掉,他又因此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一连颓废了好几日,似乎连那一点念想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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