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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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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便人间蒸发,而他的父亲对此缄口不言。

长大后的姜霁北也曾试图寻找过母亲,然而她却如同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所有痕迹一般,查无此人。

姜霁北只知道,她曾是一个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专家。

你知道的,我爸是个搞电影的,我生来就继承了我爸的天赋,从小跟着剧组满世界跑。姜霁北弹了弹烟灰,十五岁那年,我跟着剧组一起去柬埔寨。因为好奇,我一个人驾车去了贫民窟。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蓦地变得柔软。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池闲。

第一次见到十三岁的池闲时,姜霁北自己也只有十五岁。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姜霁北撑着一把伞,胸前挂着相机,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在科技发达的22世纪,贫民窟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黑暗角落。

堆积如山的垃圾,灰扑扑的密集低矮的房子,狭窄肮脏的街道和人们并不友善的眼神是姜霁北对于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

在夜色与暴雨的掩护下,一些衣着破烂、骨瘦如柴的当地青少年藏在黑暗中,用豺狼一样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姜霁北自然留意到了他们,但他身上带了枪,所以毫不畏惧。

经过下一个拐角时,姜霁北倏地停住脚步。

他的眼前是一片堆积如山的垃圾,它们在雨中散发着阵阵发酵后的腐烂臭味。

一个肤色苍白的黑发少年安静地躺在垃圾堆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他浑身是伤,兜头而下的暴雨不断地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泞和血迹。

姜霁北看了少年几秒,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他尝试着用中文问:你还好吗?

没想到,听到他的声音,少年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蔚蓝色的眼,像是被暴雨洗过的玻璃,在昏暗的路灯下,竟如同海水一样澄澈。

苍白,冷漠,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强的厌世感,眼神却包含着坚定的求生欲。

这种强烈的矛盾冲突,是池闲给姜霁北的第一印象。

他快死了。

但他想活。

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少年依然费力地抬起脸,微笑着用中文回答他:晚上好啊。

大概是过于虚弱,他连微笑都带着脆弱感。

姜霁北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中文已经成为全亚洲通用的语言之一。

他不顾垃圾堆的肮脏,上前一步,举起伞,为少年遮住了雨: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你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礼貌地感谢他,我姓池,单名一个闲字,闲云野鹤的闲

你的家人呢?姜霁北问。

我、我没有家人池闲喘了口气,回答他。

姜霁北看着他,思索片刻,忽然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为什么不呢?少年池闲微笑着反问。

姜霁北没犹豫,转身叫来那些躲在暗处的青少年。

他让那些青少年帮他把这个叫池闲的孩子背上车,并允诺会支付他们丰厚的报酬。

青少年们按照姜霁北的要求,把池闲弄上了车。

其中一个少年数了数手里的钱,抬起头,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池闲,对姜霁北说:花钱买这个人,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拿着钱和其他少年一起一哄而散,消失在了雨幕中。

姜霁北讶异地挑了下眉。

驱车将池闲带到当地的医院进行治疗后,姜霁北弄明白了他的身世。

池闲告诉姜霁北,他原本和姜霁北是相同的国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便流落于贫民窟。

有人把他带到地下黑市,活生生地将他植入脖子的身份芯片挖出来,并彻底销毁,随后将他从国内贩卖到了东南亚金三角地带。

没有了身份芯片,流落异国他乡的池闲失去了合法身份。

普通人至少还能拥有一个身份编码,而他却变成了一个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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