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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入口像怪物深不见底的喉咙,地板上刻着不详的符号;穿着黑袍的蒙面男人站在一旁,紧盯着即将踏入会场的女人。

莉塔莎向他点头示意,举步步入图案中央。

──地上的纹路微微发光,而后隐匿无踪。

她继续前行,跟着前头批着斗篷的人的脚步走进会场。

这是个临时搭建的小型歌剧院。台下已挤满了观眾,台上却空无一人──这场表演尚未开始。演员可能是人鱼、被封印的丧尸、诅咒法器、被捕捉的珍稀魔兽,任何在市面上难以找到的物品。

莉塔莎找到对应自己编号的座位后坐下。

她的身旁坐着个穿洋装的男子,对上她的视线后尷尬地咳嗽几声。

「该死的法阵。不是吗,女士?」他说。

莉塔莎微微一笑。

「总得有些防范措施。」她说,声音因药水显得苍老乾哑:「万一被外人混进来就糟了。」

男子牵牵嘴角,不再说话,看起来忧愁得很。

萨伊?迪安特。莉塔莎在心中默念男子的名字,她做出好奇的样子,沿着会场慢慢走了一圈,将周遭人的外貌映进胸口项鍊里的影像记录器;然后她坐下来,安静地等待拍卖会开始。

以一般人的观点来说,法师简直神通广大到天怒人怨的程度。随便一个合格的法师都能有十个以上的佣兵战力,更遑论灯泡坏掉、柴火耗尽、买不起飞行器这类问题对他们而言根本不能称之为问题。这使得法师们常会有些共通的坏习惯:过于依赖自己的能力,以及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比方说,某个法师想骗过别人的眼睛,于是对自己施了个幻系魔法。这时他想到可能会被其他法师的解咒术破解,于是费尽心思改良法术,直到简单的解咒术无法解除他佈下的重重机关;但这时他又想,万一对方技高一筹呢?于是他继续苦心鑽研,上山下海寻访强效的法材稳固他的幻系魔法──经过一番努力,他总算满意了。可是他又想到了,万一对方拥有某个能识破一切的上古神器怎么办?

他可能得耗费一生来想办法对抗神留下的意念;但他独独没想到,一个外在的易容术就能解决这一切。

莉塔莎就是这么潜进拍卖场的。现在的她是莎卡?莫特,一个独居的女富豪,想给自己添些不一样的收藏。她的髖骨及鼻梁高高耸起,八字眉忧鬱地排列在满佈皱纹的额头上,深刻的人中及法令纹让她看起来苍老又尖刻。

拍卖开始后一个小时,她标下了独角兽血。

「这个价钱太高了。」迪安特小声嘀咕:「女士,你犯不着这样当冤大头,上一次一毫升才三百金币。」

「哦,真的吗?」莉塔莎说:「我是最近入会的,为什么这么便宜?」

男子耸耸肩,继续凝神看向舞台。接下来上场的是一具号称有诅咒功能的木乃伊。

地下拍卖会持续着。

希雷特还没走到住处入口附近就被挡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弯到另一头继续走,却发现自己彷彿陷入了幻像里,不论怎么绕都找不到门口。

他停下脚步,悄然无息地隐匿起自己的踪影。

没过多久,赛提尔阴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希雷特终于放松下来露出微笑,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隐蔽术。

「你干什么去了,被做上记号也不晓得?」赛提尔说,朝着他举起法杖,接着愣了一瞬。

他凝视着他安静了一会,才又缓缓开口。

「你见到他了,是吗?」

「是的。」希雷特微笑,「我不知道如何解除,人类的魔法对我来说过于复杂了。」

赛提尔没说话,他低下头,专心地念诵咒语。随着话音流泻,恶魔身上的追踪魔法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跟我来。」赛提尔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希雷特紧跟着他,不一会就走到了尽头──一堵红砖墙矗立在那,看起来平凡无奇,却在他们接近时化为虚影。他跟着赛提尔踏入墙内,只听见喀擦一声,刚才行经的道路已不復存在,触目所及是熟悉的景象:木製床、书柜和书桌,是被拿来当他卧房的杂物间,他从不知道这里有个通道。

他转头看赛提尔,后者正一语不发地朝书房方向走──他赶紧跟上脚步。

「你没什么想询问的吗?」他问。

赛提尔的步伐凝滞了一瞬。「没有。」他说。

「说谎。」希雷特说。

眼前的人终于停下脚步。他低下头,顺势从后方靠上他的肩膀。

「为什么你最初遇上的人不是我呢?」希雷特轻声低语:「我会付出所有来爱你,不让你感到一丝一毫的寂寞,也不会让你经歷这种痛苦与悲伤……」

赛提尔没说话。他挣脱开他的怀抱,快步走进书房里。

他翻出符纸,一如往常在书桌上画起了法阵。黑猫喵喵叫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到纸上,还没乾的墨跡立刻糊成一团;赛提尔也不恼怒,只是将符纸推到一边,抱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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