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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五十(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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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宜当然也是。

我一顿,突然要感到好笑——想得太深了。不过吃顿饭,是本来就不怎样严重的事情。我便一闭眼,并不去开口问什么。

每年十月份开始,赵小姐便少旅游,专心经营她的社交圈子,今天约谁谁吃茶,明日跟某某看电影,还要跳舞,一天里至少有三家场子要她挑选出席;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从法国回来已经一阵子,赵小姐来过两次电话;两次都是茶会邀请。因手头忙,我只能推託不到。又总在週末假日,我也是总走不开身。

虽跟赵宽宜每天都能碰到面,可是能放轻松一起做什么的时候不很多,只有假日能够多点。也不一定是出门,时常在家里,两人在一起说说话,放影碟看,喝一杯茶,或小酌都很好。

那两次,赵小姐难得不有抱怨。

可推掉的倒不只有她那边,除非必要的应酬,朋友私下的饭局,我近一阵也少去,更别说临时约。那难免喝酒,实在耗时,非因为谁而戒。我并不对赵宽宜也有这样的要求。他本也不是要夜夜笙歌的人。

这天下午邱亦森来电。

我跟他有好一段时间不碰面,从法国回来曾讲上电话,他曾问我会面,但我在忙搬家的事,实在抽不出空;可才知道,他和他男友之间出了点问题。他那男友在台湾的事始终做不顺利,决定回美国。

两人最初未谈分手,拖拖拉拉的,异地恋爱一个月还是散了。邱亦森在电话里问我週末出来,这次,我怎么样都排开了事情。

约定的地方在兄弟饭店梅花厅,是上午九点鐘,喝早茶。简直难得,邱亦森向来不睡过午不起来。都说失恋要转性,看来话不差。

到达时,邱亦森已经在位子了。他的精神可很好——食慾似乎更好;在他面前放了好几碟的点心。

我坐下,逕自倒了一杯茶,看一看他,道:「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邱亦森扬起眉,「那是一定的。」顿一顿,讲:「不然能怎么办?」

对感情,邱亦森一向比我看得开,他说这种话,大概很受到这一段的打击。不过我知道他并不爱听安慰的话。

我便附和他:「你说得对。」

邱亦森看来一眼,一笑又一叹道:「在这时候收场其实也好——我后来发觉我跟他不很合适。」

我不禁要打趣他:「当初不知道是谁讲非他不可,还追得很厉害的?」

邱亦森毫不窘促,还笑笑道:「陷入热恋的人谁不是看谁好——不讲我,你看他一直是最好,我就看他不合适你。」

我实在地咳一声,忙讨饶:「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邱亦森笑得亲切,不过道:「总之,就算ilton继续留下来,我们早晚要分,不谈生长环境,主要是个性,尤其年纪。」一叹,「下一回真的要找差不多年纪的。」

我笑道:「那人选可不太多,现在谁不是找比自己年纪小的。」

邱亦森挑一挑眉道:「不要说没有——我在同年纪之中还是很有行情。」

我笑笑:「哦。」

邱亦森横我一眼,就安静了一下才道:「我说真的,我不想总是要照顾对方,但每次碰到的,都是很需要被照顾的人。」

我望着他微笑,悠悠地指出癥结:「因为你总是很独立。」

邱亦森似一怔,彷彿自嘲道:「是啊。可是,难道一个人独立,就不需要被照顾了吗?简直好像我的原罪。」

「那也不是。」我斟酌道:「因为独立,所以时常忍不住要在主导的位置。」

邱亦森不说话,可脸上倒不是不开心。过一下,他开口:「你说得没错,我是有点这样子的,并不喜欢别人不照着我的步调来。我这样是不太好,难怪总跟谁都不长久。」

我道:「也不该是完全你的不好,讲分开,总是两个人的事。」

邱亦森似若有所思,过一下向我盯来,话锋忽转:「不要只讲我,该到你了!你现在是怎么样啊?约都约不动。」

我霎时咳一声,端茶喝。

邱亦森在那彷彿感叹:「真想不到啊,你们住到一起,进度真是大飞越啊——」又盯着我问:「你们这是要认真了?」

我顿一顿,笑道:「说什么认不认真。」

邱亦森打断:「你们在法国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他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我道:「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邱亦森扬起眉,「那为什么?」

我默了默,只能耸一耸肩道:「不知道。」

邱亦森一愣,「什么?」

我于是把在法国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大概他很有感触,所以觉得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友谊向上提昇一些。」

邱亦森挑起眉,「你其实可以讲,是他大老闆终于决定爱你。」

我笑了笑,不说话。可心里不是不为这一句触动。

邱亦森看了看我,叹道:「看来真要恭喜你,媳妇熬成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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