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莫非
璍
谁以前被惦记过?
倘若这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策划意外的人,不是冲着她来就是冲着卫云章来的。但无论是哪个,其实都有更好的下手机会。尤其有那么多货真价实的百姓受伤,惊动了官兵触怒了皇帝,无论是拂衣楼还是卫家,都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怀疑,到头来很可能都是错的,崔令宜不由悻悻。
可是,卫云章身上的武功底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尤其是回门夜那天的目光,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如果他看见了自己的行踪,又为何装作不知道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间,坐在一旁的卫云章突然摔了筷子,捂住嘴,弯下腰干呕起来。
崔令宜愣住:“你怎么了?”
崔伦登时紧张地站了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卫云章狼狈地拿了张帕子,把嘴里的胡荽吐了出来,“就是突然有点儿恶心……”
“怎么会呢?”卫夫人吃惊道,“莫非是菜有什么问题吗?可我们吃着都好好的啊!是不是你吹了风受了凉,要不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叫大夫,我没生病,就是……”卫云章不知如何描述,好好地吃着菜,嘴里突然冒出一股极其怪异的味道,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开始干呕了。现在把食物吐了,又用清水漱了口,感觉就好多了。
陆从兰小心翼翼地开口:“不会是……有了吧?”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卫云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卫夫人和卫相不由对视一眼。
卫夫人:“……不会吧?”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还没圆房啊?
“当然不会!”崔令宜及时拯救卫云章于水火之中,“我和四娘才成婚一月,能有什么有?”
别说他俩还没圆房了, 就算圆了, 也没有这么快就害喜的!
陆从兰尴尬不已:“我只是瞧着像, 随口一说……我当年怀襄儿的时候, 就是闻到菜味就想吐……”
这句话点醒了崔令宜, 她连忙探头看了看那帕子里被卫云章吐出来的东西, 呀了一声:“你吃了胡荽?”
看卫云章一脸茫然, 她又努力朝他使眼色:“你不吃胡荽的啊,今天怎么突然吃了?你之前还跟我说, 它有一股怪味!”
卫云章张了张口,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吃了胡荽才想吐的!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崔令宜有这种挑食的毛病?
真是怪了, 他以前吃到胡荽的时候,并不觉得味道有什么问题,可今天用崔令宜的口舌一尝, 才发现这味道好像还真是有点令人难以下咽, 和以前尝到的味道有点像,但又不太像。
“原来是吃到了胡荽。”崔伦松了一口气, 摇头笑道,“四娘这孩子和我一样, 我也不爱吃胡荽,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卫夫人惊讶:“四娘从未说过她不吃胡荽呀。我们家的人, 并无人介意这个。”
崔令宜心道,卫家家大业大, 她嫁进来一个月,吃到的菜色都很少重复,她还没在饭桌上见到过胡荽呢,哪里会想得起来说这个!
“我此前只听说有些人不喜胡荽的味道,还以为只是不喜欢吃,没想到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是真的不能吃。”卫相也颇为新奇地道,“既然如此,便去跟厨房说一声,以后若是有崔公和四娘在的场合,都不必拿胡荽做菜了。”
卫云章赶紧摆手:“不必不必,父亲言重了,胡荽还是可以照样做的。我吃胡荽旁的鳝丝就没有问题,想来只要不把胡荽吃进嘴里就行了。”
崔令宜道:“这样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为难。”
说着,她便举起筷子,朝那盘胡荽炒鳝丝伸了过去。
如果不是卫云章这一番动静,她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方才一直避过了这道菜。如果卫云章本来是吃胡荽的,用了她的身体就突然不能吃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现在用着卫云章身体的她,可以吃胡荽了?
她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中吃到了一口胡荽,从此坚定认为这就是世上最难吃的菜。所以当发现有人不仅不讨厌胡荽,甚至还挺喜欢的时候,她简直难以置信,心想莫非他们吃到的,和自己吃到的,不是一个味道吗?
现在看来,搞不好真的不是一个味道。
她试着夹了一片胡荽叶子,忍着内心的反感,将它放入了口中。
她含了一会儿,那种记忆深处的恶心感却没有出现,她又试着嚼了嚼,惊奇地发现……只是味道冲了一点儿,但完全可以接受,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吃。
好神奇!
她又夹了一片,咀嚼起来。
卫云章盯着她瞧,见她一副小心试毒最后越试越兴奋的样子,不由扶住了额头。
这算什么?
换了个身子,让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