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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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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惠香啊,回来走亲戚啦。”

“哎,给我娘送点儿年货。”

他们隔着半个铺子对看着,一个想问,一个想说,却谁都没开口,杂货铺里奇妙地沉默着。

直到扎小辫的小女孩问,“娘,我能要这个糖么?”

卢五柱回神,拿油纸给孩子抓了一把。

“多少钱?”

“不要钱,给孩子拿着吃吧。”

“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卢五柱蹲下,摸摸小姑娘头,“闹闹,还记得姥爷吗?”

小女孩羞答答地摇摇头。

“还是姑娘好,文文静静的,像你小时候。”卢五柱笑笑,又给她拌糖稀,“给,村里的小姑娘都爱吃。”

闹闹羞羞地摇头,往惠香身后躲躲,忍不住抬头看她娘。卢五柱又递了第,惠香把她让出来,“姥爷给的,拿着吧。”

闹闹这才接住,怯怯地看卢五柱。

惠香往屋子里看了看,铺子里只有卢五柱一人,“叔,我走啦。”

“哎。”

惠香领着女儿离开,卢五柱送出来,母女俩已经拐弯了,他叹气,转头往回走,在门口的货架上看见一把钱。

惠香牵着闹闹回家,她儿子和丈夫正在修椅子。

“行啦姥姥,结实了,你再坐肯定不晃了。”

赵奶奶笑着,往包袱里给他们塞腊肉。

“见到了吗?”她丈夫问。

惠香摇头。

“不在家?”

“好像是。”

“没事儿,等初二再回来,说不定就见到啦。”

“嗯。”

“瞧着春联,写得多好,我买了好几副,大的挂店里,这些挂家里。”吴宝来岔开了话题,解释起他刚刚问过的对联寓意。

吃过午饭,他们便要出发,等天黑远路就难行了。

惠香绑好包袱,嘱咐母亲注意好身体,出了娘家门吴宝来问她,“还去看看吗?”

惠香摇头,“走吧。”

前方就是饮马镇,吴宝来在路上遇到南桥镇同乡,两家正好搭伴一起走,闹闹走不动了,想让爹爹背,惠香正哄着她到前面镇上休息一会儿,忽然看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人。

他们齐齐定住了。

许多话在喉头滚了又滚,惠香只是像少年时一样轻轻笑笑,叫了声“二哥。”

卢庆眼眶倏地湿了,再不复少年时那般轻佻,看着无人就跑到她旁边叫她再叫一声听听,而是木讷地、笨拙地“哎”一声,声音带着客气和生涩,“回娘家了?”

“嗯。我听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惠香盯着他看,少年分别时,他们幻想过许多许多,她曾整夜整夜担心过两年不见,卢庆会不会认不出她。卢庆却道“我从沙场回来,天天风吹日晒,到时候肯定是你不认得我!”

惠香恼他,难得发了脾气跑了。

夜里卢庆来赔礼道歉,让惠香把自己绣到帕子上,“我天天揣着。”

惠香不好意思听,一下关上窗。

马上就要出发了,她哪来得及绣什么人像,只来得及通宵熬夜,在油灯下绣了个平安符。

卢庆才走那几年,她夜夜想他,想要在梦里见见他,猜着他如今是不是又长高了,瘦了还是胖了,北境风寒,不知他会不会冻着……

可少年时的担忧是那么多余,有些人即使隔了十几年,容貌性格都已被岁月改变,再次遇见时候,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惠香慢慢挪开目光,盯着他脚下的雪。

前几天才下的雪,不过三两天的踩踏,已经沾满泥土,夜里再被冻上,成了又黑又滑的冰。

吴宝来低声问闹闹,“闹闹,跟爹到那边坐一会儿好么?”

闹闹噘嘴摇头,拉住惠香衣襟,委屈道:“那边都是雪!”

卢庆笑起来,“你女儿?”

“嗯。”惠香拉拉闹闹,“叫舅舅。”

闹闹抓着她衣服细声细语喊舅舅。

卢庆蹲下,“你叫闹闹?”

闹闹道:“我小名叫闹闹,大名叫吴爱香。”

惠香指尖微微抽动了一下。

卢庆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圆润的玉石递给她,“舅舅头一次见你,送给你吧。”

闹闹接过,绿色的石头,她还是头一次见,她仅有六七岁大,还不懂玉石的价值,只当像河边的鹅卵石一样,新奇地玩儿着:“好漂亮,这也是在河边捡的吗?”

卢庆道:“不,在很远的一片荒滩上捡的。”

“荒滩是什么?那里也有鹅卵石吗?”

“……也许那里很久以前也流过一条河,不过后来河干了,变成了荒漠。”

闹闹似懂非懂,想不出什么叫荒漠。

“闹闹还给舅舅吧,咱们去捡别的石头玩好吗?”惠香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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