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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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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路思言开口。

但是这句话说得不似他想象中的严肃有气势。

他虚弱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微微张口干裂的嘴唇都撕裂般的痛。

对方沉默半晌,路思言以为他要不管自己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脱鞋上床,半跪在床上,凑过来要拆开他右边大腿上的纱布。

路思言挣扎着闪避,不想动作牵动到身上的其它伤口。

————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嘶……”路思言无意思地哼哼。

男人无奈,轻声说:“想少受点苦就别动。”

路思言听到这话,立刻翻过身来,忍着翻身带来的疼痛:“你干嘛要管我?”

这是路思言第一次近距离的直视这个男人。

小麦色皮肤,头发有点长了,低着头微微挡住眼睛,看不太出来他的眼神,但是鼻梁高挺,嘴唇偏薄,嘴角微微向下,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至少不是医生或者什么在写字楼工作的上班族。

“那你走。”男人回复。

“我……”路思言话到嘴边,察觉自己确实连自己走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在这里躺着,连起身都费劲。

路思言吃瘪,男人不再给他眼神,直接俯身拆纱布,开始换药。

换药花了近半个小时,他身上大大小小几十个伤口,除了脸没有一块好皮。结束的时候路思言后背已经全是冷汗,疼到几乎要晕过去。

“吃饭。”男人照旧说。

路思言人都快疼没了,还吃饭?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啊?

他脾气一上来,忍着痛说:“不吃。”

男人沉默几秒:“那我上班去了。”

说完,就真的起身,收拾换下来的医疗废物,起身出去了。

路思言:……你妈。

路思言心里恨,又委屈,接着就开始流泪。

很快就是他的24岁生日,他曾经非常期待这一天。

而他的人生,在10岁那年妈妈去世之后,被黑雾笼罩。

是他害死了妈妈,害得弟弟险些断了一条腿,害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朱阿姨被开除,害死了妈妈养的小狗,害得姥爷最得意的项目被关停,害得姥姥死不瞑目。

或许就像父亲说的那样,自己是个祸害。

不知道是不是流泪比受伤的疼痛更消耗体力,没几分钟路思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老旧木窗投进几平方米的阳光,路思言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上面挂着一瓶药水。

他的手上插着针。

刚刚做了好多梦,但是所有剧情画面都是混沌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脑袋痛。

路思言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偏头去看窗口的夕阳。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推开门,见他醒了,转身回去端来一碗粥:“吃饭。”

路思言依旧看着窗口,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吃不下。”

“那吃点蛋糕。”

路思言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发现他的餐盘里还放着一块小千层。

对方在床边坐下,用买蛋糕送的一次性叉子舀了一小口,递到路思言嘴边。

“你是谁?”路思言问,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你不需要知道。”

路思言没有放弃,再次问他:“你是谁?”

他说:“箫声。”

路思言重复那一句,对方被如此坚定又脆弱地眼神盯着,最终还是没顶住,他眼神闪躲,叹口气,而后轻轻开口,说了这两天最长的一句话。

“我不问你是谁,你也别问我是谁,等你好了就离开,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等你好了。

路思言冷笑一下,还会好吗?

“那你为什么帮我?”路思言问。

箫声:“受故人托付。”

路思言:“是谁?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还是说你就是向之晴那个恶毒女人的人?”

箫声微微皱眉:“不认识。”

夜色再次降临,路思言因为平躺太久,腰部酸痛难忍,但是又没有什么力气去给自己腰部按摩一下,只能翻身缓解。

家里面很安静,只有院子里偶尔有昆虫的叫声,正是盛夏,小城边缘的院子草丛是小动物的天下。

路思言想着这些年他抱着“这样做就好了”的想法去努力,结果却让他们更厌恶自己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每次鼓足勇气又一次次失败,遭遇冷眼。

那个家早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那就算了,离开也很好,反正他本来就是个不争气的儿子,圈内谁都知道,路家有个整日浑浑噩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

他就像个丧门星,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亲戚反目,谁也不喜欢他,在他身边流连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就图路少今晚买单路少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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